电气化高度发达的日本街头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电线杆？
文/ECHOWEEK
日本居民非常注重街道的整洁，很多外国人来到日本后，对日本干净的街道感到不可思议！然而同样是日本的街道上，却还有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问题，那就是满大街的电线杆，以及电线杆上错综复杂电线，它们看上去极其不美观。
在日本，电线杆可谓是一道独特的风景，这似乎与我们想象中的日本不符。根据日本国土交通省公布的数据，过去几十年，包括伦敦、巴黎、香港等其他发达国家和地区大城市电缆地下化率100%的同时，日本还在以每年7万根的速度增建电线杆，最大城市东京的电缆地下化率甚至不足10%，即便是东京主城区也只达到41%。日本“电线杆大国”的称号当之无愧。为何日本会顶着这样一个并不光荣的名号多年？日本的电力系统不是很先进吗？
独特的“电线风景” 美丑自辨
“电线风景”不光存在在日本人的现实生活中，前段时间有不少网友会讨论日本动漫里面的一个有趣现象，就是背景画面里那电线杆和乱麻麻的电线。动漫中的这种场景对于日本人来说，是司空见惯的。有人就这个问题询问身边的日本朋友，大部分人持“顺其自然”的态度，有人甚至会说，电线杆就是有日本特色的风景，非常欣赏“电线风景”。东京练马区立美术馆甚至曾举办“电线绘画”展览，展出以电线和电线杆为主题的绘画作品，还出了一本名为《电线绘画》的作品集。众多画家通过绘画表达对电线风景的喜爱，描绘从明治初期到现在一直作为城市象征的电线、电线杆和架空线，记录着东京走向现代化的进程。
但电线杆林立带来的并非只有“风景”。比如阪神大地震时，倒下的电线杆和电线堵塞了道路，令灭火、救护和物资的运输受阻。当时，政府部门针对受灾群众进行问卷调查，76%的受访者回答在逃生时曾受到倒下电线杆的阻碍。即使没有灾害，电线杆妨碍交通的事也频频发生。人行道上和车道边上的电线杆对步行者和骑自行车的人来说是潜在危险因素。为了避开电线杆，行人与自行车相撞或者自行车撞上电线杆的事故也时有发生。
东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和日本社会经济学家松原隆一郎在二人共著的《无电柱革命》一书中称，日本约有3500万根电线杆，一些众议院议员和社会经济学者倡议摆脱“电线杆大国”称号，但是这一问题至今没有取得进展。根据日本国土交通省公布的数据，欧洲国家和新加坡基本实现100%无电线杆，原先拥有众多电线杆的部分亚洲城市，近年也迅速推进电缆地下化的工程。日本多方人士早就有意实现地面无电线杆化，数年前东京申奥成功之际，为了举办奥运时给世界一个好印象，日本政府于2017年6月制定了《无电柱化推进条例》。
但是反对的声音也很强烈，电线杆的美丑问题成了争论的焦点。支持电缆地下化的人认为电线杆和电线破坏城市景观，反对者认为，电线杆使得城市风景更有韵味。比如，2014年，有推进无电线杆化的团体公布了两张图片，是以富士山为题材的葛饰北斋的名画《凯风快晴》，一张是原图，另一张是加上电线和电线杆后的。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后者竟然得到许多网民的认可，认为名画上添加电线别有风味。
竖起来容易，埋起来难
为何日本的无电线杆化迟迟难以实现呢？从历史上看，二战期间，东京遭美军空袭，城市大部分地方成废墟，战后为了快速复兴采取临时措施，在地面上竖起了一根又一根电线杆，这比把电线埋入地下成本低得多。当地政府决定优先竖立电线杆输电，等有了余力再把电缆埋入地下。但此后日本进入经济快速增长期，电力及通信需求急速增加，原本作为临时措施而立起的电线杆迅速增加。
此外，日本是地震等地质灾害多发国家，地震导致电缆中断的话，要确定断点就要挖路，用断点检测设备精度有限，不如电线杆一目了然。在发生洪水或者泥石流时，也很难区分地底电缆系统的哪些部分遭到破坏，这增加了抢救电力所需要的时间。
虽然改成电缆隧道和城市综合管沟，对地震等灾害可能没那么敏感，但首先是费用问题。日本是早期发达国家，日本的城市上空的管线是历史遗留问题，入地工程量太大，积重难返。把电缆埋入地下的成本是铺设煤气和自来水管道的3到10倍，每公里需要1亿到5亿日元。东京有超过2万公里的道路，没有电线杆的比例仅为7%。假设按照每公里3亿日元计算，铺完东京也将花费5.58万亿日元（约合2875.11亿元人民币）。而且随着地底线路变得老旧，其可靠性就越低，重新替换地底线路的费用比重新替换地上线路的费用要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
目前，日本实施电缆地下化的费用由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和企业（如电力公司）各分担1/3，有不少人反对政府用大量纳税人的钱来补贴这类工程。但也有一种乐观的观点认为，如果加速电缆地下化进度，工程大规模化和技术开发将使成本降低。
其次，与电线杆有关的利益关系非常复杂，在施工前必须获得各方同意。土地私有在日本早已深入人心，政府征用居民土地还需要给居民满意的补偿和保障。例如在广岛的旧城改造“再开发计划”中，有明确的法律法规和计算标准。征用一处居民点，大到土地所有权，小到家中的花瓶、植物，都能算在资产评估之列。“不能让拆迁户的生活水准低于现在水平”是计划化的基本原则。另外，施工还必须得到每根电线杆和电缆所有者的同意，对方可能是电力公司、电话公司、有线电视公司或其他运营商；还要征得道路管理者的同意，而竖立电线杆的道路包括国道、县道和市政道路，每条道路都有不同的管理者；此外还要征得经济产业省、国土交通省、总务省等政府管理部门的同意，日本的行政程序让电缆地下化困难重重。
最后解答一个疑问，日本街头容许这么多的电线杆，故障率岂不是很高，是不是会经常停电呢？
据明尼苏达大学电气和计算机工程师马苏德·阿明（Massoud Amin）在2021年的研究发现，美国中西部北部地区的每电力用户每年平均停电92分钟，而日本每户每年只停电4分钟。另据中国国家能源局2015年的数据显示，1991年至2014年，我国城市用户平均停电时间由96.55小时下降到2.59小时。早在1997年底，日本全国就基本上实现了配网自动化，对比一下，截至2015年，我国目前很多地方连配网自动化的实现基础——必需的合理网络结构都难以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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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ECHOWEEK综合环球时报、知乎等资料整理。
